多彩的人生的个人空间

   
    婆婆患眼病有段时间了，先后在市里几个医院诊治过，医生检查结果同出一则即严重的白内障，动员她尽早要手术，老人顾虑重重，担心手术不成功，听她周围的婆婆大娘说长道短，她更拿不定主意。本来，春节前就在中医院联系了手术，前两天医院来电话确定手术具体时间，婆婆一口回绝“我不做手术”。

    婆婆的担心有道理，老人，特别像她这样80多岁老人的眼科手术，要达到十分理想的效果谁也不能保证。我们的意见，如果真格的白内障，到了必须做手术的地步，还是早做的好，婆婆身体这么好，活过100岁一点问题也没有，至少还有20年的好日子，到了心灵的窗户突然打不开的那天，她受得了吗？自己一定苦不堪言，那么，以后的日子怎么过？

    不管怎么说，对于婆婆手术与否，我们要尽到责任，必须为她多方寻医。那天在菜市场，听一个买菜的大妈说本地省属科研企业七三九厂医院，在城区设的眼科门诊，她的眼睛都是那医生治好的，我一下子想起来了，20年前，我因为患眼病，在朋友引见下，去那七三九厂医院看过眼科，当时有一个女的眼科医生很有名气，记得我就是那女医生为我诊治的。想想那女医生早退休了，医院眼科在当地的名气未减，何不带婆婆去瞧瞧。

    昨天，我们是“英雄白跑路”，去晚了，再加上又逢赶场天，候诊的人特别多。我看了一下，排着几十号人的队，打听医生只能坐诊上半天，一个护士小姐打过几次招呼，后面的患者不要再排队了……

    今早七点半，我就骑着三轮车带婆婆急忙上路。诊所设在城区过北门桥头那栋楼房里。我们上了二楼，楼上有宽敞的过道，过道的尽头隔有一小屋称“急诊处”，那张书桌边是急诊医生工作的场地，过道靠阳台那一溜红色坐凳，想来是为除眼科患者之外候诊患者所设置的，凳上坐了不少候诊的。见三间门面，“眼科门诊”在第一间，中间是输液室，靠左一间门边横着一张写字台，把门挡得只能过一个人的位置，写字台前分别坐着化价取药和收费的两医生，两医生身后是隔断，隔断装置成贮存药品的橱窗，橱窗中央有个小门，里面的小屋清晰可见，是简易的化验和注射室。因为我曾是工人的原故，以前和厂医生有过接触，不是我夸耀，企业和地方不一样，这些医务工作者身上有一种别有企业精神和作风，因而对这些医生无形中有种亲近感。地方简陋却很清洁，里里外外干干净净。诊所虽小生意不错，还不到八点钟，输液室的床上都收满了病人，护士小姐们正忙着为患者打针……

    再观察这间诊断室，里外两间。外间中间有张诊治床，床边最明显的灯叫不叫无影灯，我说不好，墙上眼科专业挂图贴了不少，里间是特别诊断室，想来是眼科较先进的一些诊断仪器，我这个外行是叫不出来名字。

    幸庆今天来看眼病的人不多，婆婆排在第五个人身后，除了靠前3名患者有凳坐外，都是站着排队，我那能让高龄的婆婆这样站着，便到隔壁输液室借了个小凳。不到一会儿，婆婆身后排着弯弯扭扭的队。看来，我们今天的提前量打得好，如果再晚些来，不知要等到啥时候才能轮到瞧病。

    这时，眼科医生来了，男的，看上去年龄在45岁出头，个儿不高，嗓音细细的，说话很柔和，长得秀气加上戴着眼镜，文质彬彬。只见他小心奕奕依次为一个个患者认真检查，如果初诊，他会细细询问病史，呵呵，有点像查户口，如是复诊检查之后，记完诊断书开药的同时，他总是一言不发带着微笑耐心听患者述说治疗之后的感觉和效果。我关注医生看一个病人至少要用20分钟时间。说实话，以前带婆婆去过几家医院，每一次医生都三下五除二的问一下说：哦，白内障，严重呢，手术吧。就是草草开点药打发。

    我靠在阳台，凭栏而视，咦，一辆出租车停在楼下，车上下来一位年青的姑娘，拉开车后门，扶出一位围着篮花围裙，看上去足有80岁颤煨煨的拄着手杖的农家老太太，是孙女陪奶奶瞧眼病的。再观排队患者的穿戴和气质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，系着围腰的农村老伯大妈占绝大多数，有年青小伙姑娘，还有部份退休工人。听他们说话，本地人占多数，偶尔听出外乡口音。

    这时候，一个熟悉的女人脸出现，她是专门从10多公里的工厂赶来的，我们原来在一个车间上班。一阵寒暄之后，她告诉我，这个医生对头，因为她眼底的问题，到省城两家大医院眼科治疗没效果，在市里几家医院也看过，后来到这里来看，有了明显的好转。她乐着说：看看今天这些患者，好多是来复诊的，接着我见她和好几个患者点头。

    我问她感觉这里收费怎么样？
    她得意悄悄说，不贵！和医院相比，便宜得很。
    态度好不好？
    好哇，在这里，勿需像医院看病那样先挂号，只需要看病取药时候交钱，这里每个医生有问必答。
    你看一次病花多少钱？
    有时候几块钱，最多花15块钱。
    都是些什么药？
    有口服的，有这个厂医院专利药，还有这个眼科医生配方的眼药水。
    这个地方能做手术吗？
    能，你看，这张床就是手术用的。
    只有他一个医生，要看这么病人，手术咋忙得过来？
    无论再多的患者，他只能上午半天坐诊，下午安排手术。
    ……

    轮到婆婆就诊，打断了我们的对话。我急忙到医生跟前，婆婆耳朵背，怕她听不到医生的询问，想在一旁当“翻译”，医生呢，一言不发，先用手中的无影小手电（是我感觉安的这个名字）在婆婆的眼里照了几下，便起身招呼婆婆到里间屋去，只见他打开无影灯，在显微镜前仔细的检查，把婆婆的眼皮翻来翻去的。
    医生对我说，是白内障
    严重吗？
    他摇摇头说：不算严重
    做手术吗？
    他肯定的说：这种情况，完全可以不手术吃药上眼药水可治疗。
    医生写诊断书，询问婆婆基本情况，有无其它病史，患眼病时间多久了等等，我一一作答。

    在取药处划价18元，见取药的医生分别打开两个眼药水瓶盖，另外装了药粉并摇匀，嘱咐我两瓶药水轮换点眼睛，吃的药照说明，是一个星期的药，有好转请下周再来。

    回家的路上，我感觉好轻松也很快活，车上的婆婆呢，当听说不用做手术，就高兴得不得了，只听她自言自语的，真好，真好，不做手术了！在路上遇到认识的人问她去那儿了，她一阵的打着哈哈，大声回一句：我看眼睛来！